
微积分笔记(55)——场的数学
场的数学
场
场的数学概念
令 Ω⊆R3 为区域:
- f:Ω→R 称为 Ω 上的数量场。
- FF=(P,Q,R):Ω→R3 称为 Ω 上的向量场。
场的实例
- 传热过程中的温度场,扩散过程中的浓度场。
- 万有引力场,重力场,流体速度场,静止电荷产生的静电场,运动电荷产生的磁场。
梯度
数量场的梯度
令 Ω⊆R3 为区域,f:Ω→R 可微:
gradf:=(Dxf,Dyf,Dzf)
称为 f 的梯度,注意 gradf:Ω→R3 是 Ω 上的向量场(称为 f 的梯度场)。
梯度场几何意义
- 任取单位向量 ll∈R3,Dllf=gradf⋅ll。
|Dllf|≤‖gradf‖=Dll0f,ll0=gradf‖gradf‖。
也即梯度方向是函数增加最快的方向,梯度大小是函数在增加最快的方向的增加率。
注:上述性质还说明,梯度实际上与坐标系的选取无关。
∇——nabla 微分算子(形式向量)
引入运算符号:
∇:=(Dx,Dy,Dz)=(∂∂x,∂∂y,∂∂z)
规定:
∇f=(∂∂x,∂∂y,∂∂z)f=(∂f∂x,∂f∂y,∂f∂z)=gradf
∇ 运算性质 A
令 f,g:Ω→R 可微:
- 线性:∇(αf+βg)=α∇f+β∇g,α,β∈R。
- 乘积:∇(fg)=f∇g+g∇f。
- 复合:∇φ(f)=φ′(f)∇f——链式法则。
其中 φ 为单变量可微函数。
散度
向量场的散度
设 FF=(P,Q,R):Ω→R3 为可微向量场,定义:
divFF:=∂P∂x+∂Q∂y+∂R∂z
称为 FF 的散度。
注意 divFF:Ω→R3 是 Ω 上数量场(FF 的散度场)。
回忆 Gauss 公式
可以改写成:
∫ΩdivFFdμ=∫∂ΩFF⋅nndσ
——向量场形式。
散度的物理意义
在 Gauss 公式中,取 Ω=Bε(x0),利用积分中值定理 ∃ξ∈Bε(x0),使得:
divFF(ξ)∫Bε(x0)dμ=∫Bε(x0)divFFdμ=∫∂Bε(x0)FF⋅nndσ
等式两端除以区域体积,令 ε→0,得到:
divFF(x0)=limε→01μ(Bε)∫∂Bε(x0)FF⋅nndσ
这是向量场 FF 在 x0 点单位体积内的发散量——发散强度。
注:上述分析也说明,散度实际上也与坐标系选取无关。
∇——算子表示(形式向量内积)
设 FF=(P,Q,R):Ω→R3,规定:
∇⋅FF=(∂∂x,∂∂y,∂∂z)⋅(P,Q,R)=(∂P∂x,∂Q∂y,∂R∂z)=divFF
运算性质 B
令 FF,GG:Ω→R3 可微:
- 线性:∇⋅(αFF+βGG)=α∇⋅FF+β∇⋅GG,α,β∈R。
- 乘积:∇⋅(fFF)=f∇⋅FF+∇f⋅FF,f:Ω→R 可微。
注:梯度和散度概念容易推广到 Rn 中,包括 Δ 算子表示。
旋度
向量场的旋度
设 FF=(P,Q,R):Ω→R4 为可微向量场,定义 FF 的旋度为:
rotFF:=(∂R∂y–∂Q∂z,∂P∂z–∂R∂x,∂Q∂x–∂P∂y)=curlFF
注意 rotFF:Ω→R3 是 Ω 上的向量场(FF 的旋度场)
回忆 Stokes 公式(旋度定理)
可以改写成:
∫SrotFF⋅nndσ=∫∂SFF⋅ττds
——向量场形式。
旋度的物理意义
在 Stokes 公式中,任取单位向量 nn,取 S=Sε(x0) 如下:
Sε(x0):以 x0 为心,ε>0 为半径,nn 为正法向的平面圆盘。
代入 Stokes 公式,两端除以圆盘面积,令 ε→0,得:
rotFF(x0)⋅nn=limε→01σ(Sε)∫∂Sε(x0)FF⋅ττds
这是 FF 在 x0 点绕方向 nn 的单位面积的环绕量——旋转强度。
结论:FF 绕 rotFF 方向的旋转最强,最强旋转强度为 ‖rotFF‖——类似于数量场的梯度关于数量场增长方向的性质。
∇——算子表示(形式向量积)
规定:
∇×FF=(Dx,Dy,Dz)×(P,Q,R)=|ee1ee2ee3DxDyDzPQR|=(∂R∂y–∂Q∂z,∂P∂z–∂R∂x,∂Q∂x–∂P∂y)=rotFF
∇——算子符号小结
令 f:Ω→R 是可微数量场,FF:Ω→R3 是可微向量场:
∇f=gradf,∇⋅FF=divFF,∇×FF=rotFF
——使用效率高。
运算性质 C
令 FF,GG:Ω→R3 可微:
- 线性:∇×(αFF+βGG)=α∇×FF+β∇×GG,α,β∈R。
- 乘积:∇×(fFF)=f∇×FF+∇f×FF,f:Ω→R 可微。
- 混合积:∇⋅(FF×GG)=(∇×FF)⋅GG–FF⋅∇×GG。
3 验证:
记 FF=(P,Q,R),GG=(X,Y,Z),根据混合积的行列式计算规则,结合乘积函数求导法则以及行列式行交换规则:
∇⋅(FF×GG)=|DxDyDzPQRXYZ|=|XYZDxDyDzPQR|–|PQRDxDyDzXYZ|=(∇×FF)⋅GG–FF⋅∇×GG
Green-Gauss-Stokes 公式再认识
∫Ω∇⋅FFdμ=∫∂ΩFF⋅nndσ∫S∇×FF⋅nndσ=∫∂SFF⋅ττds∫D∇⋅FFdσ=∫∂DFF⋅nnds∫D∇×FF⋅nndσ=∫∂DFF⋅ττds
∇——算子的推广
在 Rn 中定义 nabla 算子(形式 n 维向量):
∇:=(Dx1,⋯,Dxn)=(∂∂x1,⋯,∂∂xn)
设 Ω⊆Rn,f:Ω→R 可微,FF=(F1,⋯,Fn):Ω→Rn 可微,则可以定义相应的梯度和散度:
∇f=(∂f∂x1,⋯,∂f∂xn),∇⋅FF=∂F1∂x1+⋯+∂Fn∂xn
注:可惜无法定义有意义的旋度(n≠3)。
保守场
回忆:曲线积分的 Newton-Leibniz 公式
令 Ω⊆R3 为区域,A,B∈Ω,f∈C1(Ω),则:
∫L∂f∂xdx+∂f∂ydy+∂f∂zdz=∫BAdf=f(B)–f(A)
其中 L 为 Ω 中以 A 为起点、B 为终点的任意定向曲线。
推论:对于向量场 (P,Q,R)=gradf,其中 f∈C1(Ω),曲线积分 ∫LPdx+Qdy+Rdz 只依赖于定向曲线的起点终点而与具体路径 L 无关。
保守场
令 Ω⊆R3 为区域,FF=(P,Q,R) 为 Ω 上向量场,如果 ∫LPdx+Qdy+Rdz 只依赖于定向曲线 L 的起点和终点而与具体路径无关,则称 FF 为 Ω 上的保守场。
保守场的判定
考虑以下命题:
- FF 为 Ω 上保守场。
- 对于 Ω 中任意定向闭曲线 ∮LPdx+Qdy+Rdz=0。
- FF 为 Ω 中梯度场,即 ∃f∈C1(Ω),∇f=FF=(P,Q,R)。
- 如果 FF 是 C1 向量场,则在 Ω 中无旋,即 ∇×FF=0。
成立以下关系:
1⇔2⇔3⇒4
证明:1⇒2 显然,为证明 2⇒1,任取 L1 与 L2 有相同的起点 A 和终点 B,则 L1–L2 为定向曲线,由 2 得:
∮L1–L2Pdx+Qdy+Rdz=0,∴∫L1Pdx+Qdy+Rdz=∫L2Pdx+Qdy+Rdz
3⇒1 由 Newton-Leibniz 公式得到。
梯度场无旋,则 3⇒4。
最后验证 1⇒3:令 FF 为 Ω 上的保守场,需要找势函数。
固定 (x0,y0,z0)∈Ω,定义函数:
f(x,y,z)=∫(x,y,z)(x0,y0,z0)Pdx+Qdy+Rdz
以下验证 ∇f=FF=(P,Q,R)。
为此考虑 Δx≠0,不妨令 Δx>0:
f(x+Δx,y,z)–f(x,y,z)=∫(x+Δx,y,z)(x,y,z)Pdx+Qdy+Rdz=∫x+ΔxxP(t,y,z)dt
因此:
f(x+Δx,y,z)–f(x,y,z)Δx=1Δx∫x+ΔxxP(t,y,z)dt=P(x,y,z)
这说明:
∂f∂x=P
同理可得:
∂f∂y=Q,∂f∂z=R ◻
注:对于 C1 向量场,无旋是保守场的必要条件,但不是充分的。
比如 FF=(P,Q,R),P=−yx2+y2,Q=xx2+y2,R=0,易得其无旋,但任意沿逆时针绕 z 轴一圈的定向闭曲线的积分值都为 2π。
单连通区域(线单连通)
如果对于 Ω 中任意定向封闭曲线 L,存在 Ω 中定向曲面 S 使得 ∂S=L,则称 Ω 为单连通区域(更精确地称为线单连通区域)。
保守场的判别(补充)
设 Ω 为线单连通区域,FF 是 Ω 上 C1 向量场,则 FF 是保守场当且仅当 FF 是无旋场。
证明:只需证明 4⇒2:令 FF=(P,Q,R) 无旋,∇×FF=0。
任取 Ω 中定向曲线 L,取 Ω 中定向曲面 S 使得 ∂S=L,应用 Stokes 公式:
∮LPdx+Qdy+Rdz=∫∂SFF⋅τds=∫S∇×FF⋅nndσ=0
单连通区域实例
- Ω=R3 是单连通区域,Ω=R3∖{O} 也是单连通区域。
- Ω=R2 是平面单连通区域,Ω=R2∖{O} 不是单连通区域。
- Ω={(x,y,z)∈R3:x2+y2≠0}(去掉 z 轴)不是单连通区域。
令 L 为环绕 z 轴一周的光滑闭曲线,则以 L 为边界的定向曲面必与 z 轴相交,因而在 Ω 中不存在以 L 为边界的定向曲面。
向量场与微分形式
向量场
FF=(P,Q,R) 对应一个 1 次微分形式:
ω=Pdx+Qdy+Rdz
保守场/梯度场
∇u=(P,Q,R) 对应一个 0 次形式的微分:
ω=Pdx+Qdy+Rdz=du
这时称 ω 为一个恰当形式/恰当微分(全微分)。
无旋场
∇×FF=0 对应微分形式 ω 满足:
dω=dP∧dx+dQ∧dy+dR∧dz=⋯=0
这时称 ω 为一个闭形式,在单连通区域中 ω 是恰当形式。
保守场的判别(利用微分形式)
设 FF=(P,Q,R),ω=Pdx+Qdy+Rdz:
- FF 是保守场当且仅当 ω 为恰当形式:存在 u 使得 du=ω。
若 FF 是单连通区域上的 C1 向量场,则 FF 是保守场当且仅当 ω 是闭形式:dω=0,这时成立:
∫BAFF⋅dr=∫BAω=∫BAdu=u(B)–u(A)
这也就是保守场的判别方式。
平面向量场与恰当微分方程
平面向量场:FF=(P,Q) 对应微分形式 ω=Pdx+Qdy。
平面保守场/梯度场:∇u=(P,Q) 对应二元函数的微分:
du=Pdx+Qdy=ω
也即 ω 是一个恰当形式/恰当微分/全微分。
恰当微分方程/全微分方程
P(x,y)dx+Q(x,y)dy=0
这里 ω=Pdx+Qdy 是一个恰当形式,则 ∃u∈C1,du=ω,这时可以直接验证 u(x,y)=C 是原方程的通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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